选择控制祛魅＊
———实验哲学报告
郭　喨
　　提：考察控制责间关系关责选择性原强弱两版
潜藏种未检验理性预设行动需理证表明纯粹思辨哲
学世界中哲学标准会样行动哈里·法兰克福特构造系列哈里·法兰克
福特案例通逻辑差概括遮蔽责差事实剥夺案例中行动者取消
未充分反驳选择性原更力批判验证实证研究表明：（１）
部位责相关度控制性（２）部位责解释力强控制性
控制原难成立视道德责首素该偏差思辨哲学进路责
处理简单化度赖直觉关种跨直觉哲学识达成机制必
关键词：　责　　控 制　 　选 择 性 原 　 　 哲 学 标 准 　 　 直 觉 　 　 实 验
哲学
选择性责
责———特道德责言选择重般认进行选择需
恰体行动者（ａｇｅｎｔ）概数读者会反提议行动者行负责
直觉性前提行动者拥选择力道德哲学家阿格妮丝指出选
择件东西时选择某物需备择选项存① 选择种恰意义求少
存两选象概括著名选择性原（ｔｈｅ　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　ｏｆ　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ｅ　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
ｔｉｅｓＰＡＰ）视责默认假设（ｎｕｌｌ　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
行动者作出彼种选择情况作出种选择负道德责②（ＰＡＰ）
时该原称换性原精确涵义追溯道德责决定兼容
—０７—
＊
①
②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 金 青 年 项 目道德判断实验哲学研究（１５ＣＺＸ０１７）浙江学争创优秀博士学位文资助
（２０１５０２）文系作者实验哲学报告系列文三
［匈牙利］阿格妮丝·赫勒：道德哲学王秀敏译北京学出版社２００３年第２１页
［美］斯图尔特·格尔茨李红霞：择性原法兰克福式反例国外社会科学２００３年第１期
DOI1016235jcnki331005c201902009哈里·法兰克福特（Ｈａｒｒｙ　Ｇ．Ｆｒａｎｋｆｕｒｔ）表述够作’（ｏｎｌｙ　ｉｆ
ｈｅ　ｃｏｕｌｄ　ｈａｖｅ　ｄｏｎｅ　ｏｔｈｅｒｗｉｓｅ）条件应实际作事情承担道德责①事实两
种表述异曲工原强哲学家视条先验真理（ａｐｒｉｏｒｉ　ｔｒｕｔｈ）
关原身存强／弱两版：
（１）强 ＰＡＰ版：果行动者出理 Ｒ１考虑选择进行行 Ａ
选择理 Ｒ２做 Ａ 者理 Ｒ３选择作出完全 Ａ 行 Ｂ 条件
行 Ａ 负道德责
（２）弱 ＰＡＰ版：行动者选择实行行负道德责选择
实行种行前提
哲学家斯图尔特·格尔茨认强观点更合理行动者理Ｒ１实行行
Ａ 时候非理（Ｒ２ Ｒ３）实行行常常选择直接倾实行行 Ａ
②赞点斯图尔特·格尔茨已触重问题：行动时候需理
道德行动回顾见义勇快递哥英勇救接受电视记者采访时情景吧记
者：时想？快递哥：时什没想记者失快递哥言虚
种纯粹想象思辨哲学世界中存做事情需理支持哲学 标 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ｃａｌ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ＰｅｒｓｏｎＰＳＰ 称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ｃａｌ　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　ＰｅｒｓｏｎＰＲＰ）真实生活世
界中诸行需理需理非常少部分行③ 斯图尔特·格
尔茨言果没实行行理选择 Ａ选择
Ａ———动选择Ａ种动完全没理左腕劳力士手表动嘀
嗒嘀嗒嘀嗒嘀嗒时针停转动里必指出动行行然
行身动行然二者显然动行需什特理
难德性伦理学理解释
少哲学家 ＰＡＰ样种直觉性命题表示怀疑哈里·法兰克福特典型代表指出
原道德责迫豁免似非命题（ｐｌａｕｓｉｂｌｅ　ｐｒｏｐｏｓｉｔｉｏｎ）关系密切
处种作情况应作事承担道德责具体化思想
选择做什（ａｐｅｒｓｏｎ　ｄｏｅｓ　ｓｏｍｅｔ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ｍａｋｅ　ｉｔ　ｉｍｐｏｓｓｉｂｌｅ　ｆｏｒ　ｈｉｍ　ｔｏ　ａｖｏｉｄ
ｄｏｉｎｇ　ｉｔ．）种选择情况发做会迫做事④哈里·法兰克福
特案例（Ｆａｎｋｆｕｒｔ－Ｓｔｙｐｅ　ＣｏｕｎｔｅｒｅｘａｍｐｌｅｓＦＳＣｓ）通思想实验构造满足ＰＡＰ原直觉
然负责案例认案例中道德直觉驳斥（ｄｉｓｃｏｎｆｉｒｍ）选择性原
仅逻辑成立
然法兰克福特案例（ＦＳＣｓ）反选择性原会导致关键节点乏力
必先考察系列著名哈里·法兰克福特案例：
哈里·法兰克福特构造系列案例中著名案例里物两琼斯４
号（Ｊｏｎｅｓ４前文已较琼斯１号琼斯２号３号作者偏爱Ｊｏｎｅｓ致———笔
者注）算实施种行布莱克想确保琼斯实施定行布莱克采取
—１７—
选择控制祛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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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③
④
Ｆｒａｎｋｆｕｒｔ　Ｈ　Ｇ．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ｅ　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ｒａｌ　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ｙ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ｖｏｌ．６６１９６９（２３）ｐ．８２９．
［美］斯图尔特·格尔茨李红霞：选择性原法兰克福式反例国外社会科学２００３年第１期
关哲学标准提出精确概念参见郭喨责实验哲学研究浙江学博士文（２０１７）
Ｆｒａｎｋｆｕｒｔ　Ｈ　Ｇ．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ｅ　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ｒａｌ　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ｙ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ｖｏｌ．６６１９６９（２３）ｐ．８３０．琼斯４号药物饮剂（ｐｏｔｉｏｎ）催眠等方法导致琼斯４号产生种法抵抗动（ｉｒｒｅ－
ｓｉｓｔｉｂｌｅ　ｉｎｎｅｒ　ｃｏｍｐｕｌｓｉｏｎ）完成布莱克希琼斯４号做事———避免做事然类控制
包括操脑进程神系统等更直接方式情形中怜琼斯４号注
定选择（ｃａｎｎｏｔ　ｄｏ　ｏｔｈｅｒｗｉｓｅ）
某选择说非种情况———样做法做事情① （提请
读者注意里特需注意方）鉴琼斯４号愿做迫做事认
句话身够成立———然适合进步扩化惊险 跃布莱克需显示意
图琼斯４号原决定做做布莱克期做事法兰克福特认
该种情况琼斯４号承担布莱克未操控情况等道德责者承受等荣誉属
该选择免责夺誉确件事应样发生需布莱克
现身侵入’（ｉｎｔｒｕｄｅ）意愿法兰克福特指出琼斯４号行决定取决布
莱克选择做布莱克希做
没问题接发生惊险跃：哈里·法兰克福特琼斯４号愿
者迫做件事选择两种情况概括种：环境导致 选 择
种逻辑差概括遮蔽责差事实：Ｊｏｎｅｓ４ 做某事Ｊｏｎｅｓ４ 迫做某事
终结果样Ｊｏｎｅｓ４ 做布莱克希做事然二者担负道德责
：前者条直铁路匀速前进磁悬浮列车轨道没提供法心力
者列车正转弯没出轨显然轨道发生作说样？种知识
纳潜藏着问题———意思说逻辑样纳点问题没反复强调证：
道德事实总具体规———令绝事实类标配脑
适合处理样具体事情（抽象务然完成类通常擅长）法认
关键证
王群会等指出法兰克福特式案例’中琼斯选择情况需
行担负道德负责琼斯实施定行程中始终处种状态中意
识情况琼斯然试图反抗布莱克怕设计绝 境 中 抗 争② 道德事实总具体
杀者山姆案例中应区分未样道理倒
霉Ｊｏｎｅｓ４案例中述山姆某次未受迫杀死市长脑中未装思想控制器
样然需负责：未外做出选择事实已选择———称
做迫事
换言琼斯某种该案例中显然巧妙剥夺
种恰恰哈里·法兰克福特样讨意志核心 认 意
志体现取消终止愿做什做什
前者根性重哈里·法兰克福特案例中琼斯恰恰剥夺该种———
琼斯行然缺乏意志类脑中秒成千万神动然少数
动强够潜意识进入意识终转化行动互相竞争意识中拥取消
—２７—
浙江学刊　２０１９年第２期
①
②
原文Ｅｖｅｎ　ｔｈｏｕｇｈ　ｔｈｅ　ｐｅｒｓｏｎ　ｗａｓ　ｕｎａｂｌｅ　ｔｏ　ｄｏ　ｏｔｈｅｒｗｉｓｅｔｈａｔ　ｉｓ　ｔｏ　ｓａｙｉｔ　ｍａｙ　ｎｏｔ　ｂｅ　ｔｈｅ　ｃａｓｅ　ｔｈａｔ　ｈｅ　ａｃｔｅｄ　ａｓ　ｈｅ　ｄｉｄ
ｂｅｃａｕｓｅ　ｈｅ　ｃｏｕｌｄ　ｎｏｔ　ｈａｖｅ　ｄｏｎｅ　ｏｔｈｅｒｗｉｓｅ．见 Ｆｒａｎｋｆｕｒｔ　Ｈ　Ｇ．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ｅ　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ｒａｌ　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ｙ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ｖｏｌ．６６１９６９（２３）ｐ．８３７．
王群会龚群：道德责中性问题天津社会科学２００９年第４期———意识中终止某种动权利———恰恰选择性琼斯剥夺方
哈里·法兰克福特样批评ＰＡＰ原：果环境迫某避免做某事该做事
（选择性 原 ———笔 者 注）判定该行者需负担道德责 赦 免／宽 恕（ｂｅ　ｅｘ－
ｃｕｓｅｄ）里存某种情况行者做某行———未出逼迫（———参见前述
Ｊｏｎｅｓ４愿行事案例———笔者注）种情形显然该行者试图诉诸该情形减轻正讨
该行道德责利① 逻辑概括道德原（里已存道德事实）构成
选择性原反例：Ｊｏｎｅｓ４ 愿做迫做事该原应该
需负担道德责恐怕符合道德直觉
哈里·法兰克福特选择性原修正行动者够作情
况做做事时候做事情承担道德责（Ａ　ｐｅｒｓｏｎ　ｉｓ　ｎｏｔ　ｍｏｒａｌｌｙ　ｒｅ－
ｓｐｏｎｓｉｂｌｅ　ｆｏｒ　ｗｈａｔ　ｈｅ　ｈａｓ　ｄｏｎｅ　ｉｆ　ｈｅ　ｄｉｄ　ｉｔ　ｏｎｌｙ　ｂｅｃａｕｓｅ　ｈｅ　ｃｏｕｌｄ　ｎｏｔ　ｈａｖｅ　ｄｏｎｅ　ｏｔｈｅｒｗｉｓｅ．）② 哈里·
法兰克福特证点迫行事确逻辑包含选择免责两重
含义然免责选择包含（ｅｎｔａｉｌ）
修正表面起成功然指出里面潜藏着逻辑引发认识问
题哈里·法兰克福特做核心工作实际复杂质言然居思辨哲学核心概念
分析工作：日常概念中选择面目出现行动词精炼哲学行动词———甚修
正原句式前者致选择确行动更加宽泛选择相广义行
动方面行动确选择更加接道德责意义高湘泽指出显然
法兰克福特赞选择性原’作判断行事作’道德负责免责
基原赞前选择性原’含义理解表述方式③准确
种哲学精炼益助省续许重复炼耗费哲学柴薪精神力
喷飞口水然种非常限益：没解决作哲学家研究象哲学标
准（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ｉｃａｌ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ＰｅｒｓｏｎＰＳＰ）身缺陷问题探讨责程中
意识点
结：ＰＡＰ成立哈里·法兰克福特证结正确证身瑕疵
ＦＳＣｓ中试剥夺取消试选择实选择 赋予试
虚假
二控制性部位责
动机探查控制性哲学责中核心概念试图解决
责问题哲学文献必然———通常首先解决问题费舍尔拉维扎等认该理
（道德责理———笔者注）责控制某种方式结合起行疏漏责身体运
动（ｂｏｄｉｌｙ　ｍｏｖｅｍｅｎｔ）控制关行果责身体运动（身体外世界）外部事件
控制关④哲学中控制性通常视责前提条件日常生活中思考
—３７—
选择控制祛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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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②　Ｆｒａｎｋｆｕｒｔ　Ｈ　Ｇ．Ａｌｔｅｒｎａｔｅ　ｐｏｓｓｉｂｉｌ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ｒａｌ　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ｙ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ｖｏｌ．６６１９６９（２３）ｐｐ．
８３５－８３８８３８．
高湘泽：道德责负责免责条件———评代西方两种道德责理中国民学学报２００５年第４期
Ｆｉｓｃｈｅｒ　Ｊ　ＭＲａｖｉｚｚａ　Ｍ．Ｒｅｓｐｏｎｓｉｂｉｌｉｔｙ　ａｎｄ　ｉｎｅｖｉｔａｂｉｌｉｔｙＥｔｈｉｃｓｖｏｌ．１０１１９９１（２）ｐ．２７６．行预设样前提：愿似没理控制事情承担责
项实证证似提供支持责际责中张爱卿指出模
型（ Ｗｅｒｎｅｒ际责推断基模型’———笔者注）中出里控制性重
假失败缺乏努力造成属意志控制控制原果消极事
件原行者控制果具结果’视结果负责
①
道德判断道德责意志行间关系常理解样种控制原’（ｃｏｎ－
ｔｒｏｌ　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够控制素负道德责作道德评判象②事
实控制原考虑道德责问题时候头脑中首先浮现责直觉
起符合科学果性：控制原似解释道德判断道德责够控
制素进行道德判断负道德责超出控制范围素（某行动者说体现运气
素）道德责道德判断恰象③神学家朋霍费尔指出负责生命结构两
方面决定：帝生命约束（Ｂｉｎｄｕｎｇ）生命（Ｆｒｅｉｈｅｉｔ）帝生命
种约束置入生命里没种约束没种没责④约束设置
边界保障控制二者确定责
典观点正遭遇前未挑战（１）控制性责差异：新研究中
Ｇａｒｈａｍ Ｗｉｅｅｎｒ认应该控 制 性’责 ’混 谈概念应 加 区 分⑤
（２）道德运气影响：道德判断道德责受运气影响行动者法控制素
进行道德判断求承担道德责⑥ 越越证表明便法控制坚持问
责似样
事实謂控制性责高度相关已成道德哲学基识思辨哲学
直觉提供佳变量控制责显著相关点实证反复验证方学梅等
项实证研究指出控制性责间相关度ｒ控 制 性—责 ０．２５６（Ｎ＝１６４ｐ＜０．０１）控性意
性责 显 著 正 相 关⑦ 根周方莲等项实证研究控 制 性 责 间 相 关 度
ｒ控 制 性—责 ＝０．８６３（Ｎ＝２３８ｐ＜０．０１）⑧根张爱卿刘华山等项实证研究控制性责
间相关度ｒ控 制 性—责 ＝０．３８４（Ｎ＝２３８ｐ＜０．０５）显著性极佳（极显著ｐ＜０．０１）应
变量间路径分析中作责预测器Ｒ２ 解释效标变量责变异性解释百
分率解释力Ｒ２
控 制 性—责 ＝０．３６９意味着控制非常直观变量果影
响素中选择话极选择道德责进行捆绑
然实绝非佳变量
三部位控制：谁更重
实证显示责部位（部／外部分）极显著责间相关度甚控 制 性
—４７—
浙江学刊　２０１９年第２期
①
②
③
④
⑥
⑦
⑧
⑤　张爱卿：际行责推断研究综述心理行研究２００４年第０２期
雷传：道德运气研究中山学出版社２０１６年第９页
雷传：道德运气研究中山学出版社２０１６年第９－１０页作者指出道德运气产生两相互矛盾命题：
①行动者控制行动具道德判断道德责价值②然事实常常控素纳入道德判断
［德］朋霍费尔著译：伦理学胡鼎世纪出版集团海民出版社２００７年第１８５页
雷传：道德运气研究中山学出版社２０１６年第１０页然事实认道德 运 气涵义模糊概念
身取消责道德判断中实际存种做道德运气东西
方学梅刘永芳：视角探讨组织公正感产生机制心理科学２００８年第１期
周方莲张爱卿方建移李文霞：学生艾滋病患者责惩戒行反应心理科学２００５年第５期实证实验致报告结果
实验中ｒ部 位—责 ＝０．３８７相关性ｒ控 制 性—责 ＝０．３８４（Ｎ＝２３８ｐ＜０．０５）解释力
部位 控 制 性事 实 张 爱 卿 ① 等建构模型验数高度致（ＧＦＩ＝
０．９８７ＡＧＦＩ＝０．９５５Ｎ＝２３８）相关结构方程（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ａｌ　ｅｑｕａｔｉｏｎ　ｍｏｄｅｌｉｎｇＳＥＭ）中Ｒ２
控 制 性—责
＝０．２８（ｐ＜０．０５）Ｒ２
部 位—责 ＝０．２８（ｐ＜０．０５）部位控制居责贡献者
结构方 程 应 维 度 → 责 推 断 → 情 感 （生 气 情）期 改 变 → 行 动该 典 模
型：
责＝０．２８（部位）＋０．２６（控制性）－０．０５（稳定性）
外模型验数高度致（ＧＦＩ＝０．９８５ＡＧＦＩ＝０．９４４Ｎ＝２３８）结构方程模型
中Ｒ２
控 制 性—责 ＝０．２２（ｐ＜０．０５）Ｒ２
部 位—责 ＝０．２２（ｐ＜０．０５）部位控制性责贡
献者该结构方程应 （包 括 三 维 度：部 位控 制 性稳 定 性）→ 情 感 反 应（包 括 生 气
情）期改变→责推断→帮助行该认知情感双关系’模型：
责＝０．２２（部位）＋０．２２（控制性）﹣０．１０（稳定性）＋０．１６（生气）﹣０．０９（情）＋０．１３（期）
周方莲等实验数显示ｒ部 位—责 ＝０．８７９（Ｎ＝２３８ｐ＜０．０１）ｒ部 位—责 ＞ｒ控 制 性—责 应
结构方程中Ｒ２
控 制 性—责 ＝０．３９（ｐ＜０．０５） 够 解 释 总 体 责 ０．３９Ｒ２
部 位—责 ＝０．５３（ｐ＜
０．０５）②解释力控制性然部位
某实验出更惊结果：部位显著影响责判断控 制 性 全 影
响夏勉江光荣等进行较规模（效样量合计８５０）实证研究中部位控性
责推断元线性回结果表明部－外部显著影响责推断控性责推断
没显 著 影 响Ｒ２ （ β标准化回系数）控 制 性—责 ＝０．０７３（ｐ＜０．０５）Ｒ２
部 位—责 ＝０．５０７（ｐ＜
０．０１）③ 果该样实验没系统偏差话惊结
难出相关性解释力贡献部位优等控制换言果
选择变量进行解释部位佳选择非控制两实证研究中部位控制
间 Ｒ２ 值相认种巧合
趣责程度言出排序：
控＞＞稳定＞稳定＞外＞控④
样控似责关系密切然哲学中控制仅包含控包
含控控制＝控＋控正反相关组概念赞成控视
狭义控制性包含控控制性视广义控制性做法责
问题狭义控制必须包含控否根法责进行效解释
部位责间密切关系体现方面部位部位指体更偏进
行部外部更倾行动体外部环境部位偏甚
塑造品德———格性更准确说法应部位偏构成
类体种显著格具格部位维度区分 分
控／外控型格二者分具典型倾部／外部进行责实证证表明
—５７—
选择控制祛魅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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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张爱卿刘华山：责情感帮助行结构模型心理学报２００３年第０４期
周方莲张 爱 卿方 建 移李 文 霞：学生艾滋病患者责惩戒行反应心 理 科 学２００５年 第０５期第
１２１７页
夏勉江光荣：责心理求助行影响中国床心理学杂志２００７年第０２期
根责程度均值整理：张爱卿刘华山：行责批评程度关系心理发展教育２００３年第０３期样结果控试责感外控试事实责部位／外部维度已
广泛验证许心理学研究已视操变量（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ａｌ　ｖａｒｉａ－
ｂｌｅ）索涛等研究称说明研究通—外控格变量中介变量操责
强度变量效①研究表明控试外控试反馈结果快速认知评价程存
着显著差异② ：控试做’做’行结果诱发情绪强度责感没差异外控试
做’行诱发情绪强度责感做’行诱发明显 ＦＲＮ Ｐ３００两种
结果评价相关特异性脑电成分反映③ 然奇怪样种新发现心理学常识
没进入哲学视野少遗憾
四结讨
实证结果暗示责问题哲学家似存简单化倾怀疑问题
出工具思辨哲学家度赖直觉工具实没精良———固然着便易适范
围广泛测量迅速优点精确度少存缺陷换言作功工具直觉着
良适性———量程 极 佳然区分度太低———事实许广谱测量仪器固缺
陷———果指（该指）游标卡尺测量赤道周长指（该 指 ）滴 定 蠡
测千岛湖库容实该指直觉区分精细差异差异已超
出直觉区分度样直觉适程性结果性东西：类直觉测量
效性相疑④ 适宜工具进行适宜测量———准确误差相信哲学家
会拒绝样断问题没意识手中工具陈旧时
祖传宝贝某方面优越性显然遮蔽显易见容忽视缺陷
直觉固然盏指引前行灯笼足亮块铺路石纹理探明细致纹
理必须启更精细放镜甚情况诉诸显微镜求助验证直觉重
然万许时候特面道德困境时候直觉间致暴露出
常常导致直觉突⑤ 直觉道德困境直觉突中彼竞争相互辩驳种直觉
时证起点终点位哲学直觉该直觉辩护样直觉证
常循环证拒绝接受证前提言种证法逻辑甚概率说服
接受⑥———哲学争总呈现出派欣欣荣前科学景象⑦ 实太
需种跨直觉哲学识达成机制
　　〔作者郭喨哲学博士浙江学光华法学院博士杭州　３１０００８〕
责编辑：张东锋
—６７—
浙江学刊　２０１９年第２期
①
④
⑤
⑥
⑦
②③　索涛冯廷勇顾柏王会丽李红：责做 效 应 调 控 ＥＲＰ 证 心 理 学 报２０１１年 第１２期第
１４３７１４３５１４３８页
郭喨盛晓明：哲学家直觉构造正性反思科学技术哲学研究２０１６年第５期
郭喨盛晓明：新工具实验哲学未然辩证法研究２０１４年第７期
［美］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结构金吾伦胡新译北京学出版社２００３年第８７页
段话存库恩关范式竞争述意模仿库恩讲：范式范式选择中彼竞争互相辩驳时范
式时证起点终点学派范式范式辩护见［美］托马斯·库恩：科学革命结构金
吾伦胡新译北京学出版社２００３年第８７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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